第124章 风雨(双更合一)-《恶毒女配翻身后》
第(3/3)页
南柚的心,顿时跌落谷底。
炬钭神色毫无波澜,他似催促般地提醒:“南咲,谁是谁非,你心中该有数。神山规定在此,这从侍,太没有规矩。”
宽大的袖袍下,南柚的手指冰凉,很轻地碰了一下孚祗。
四目相对的短暂瞬间。
他仿佛看到了她眼中闪现的一行字。
——我送你走。
果然,在星主出手擒拿他的那一瞬,南柚错身,手中清凤的光芒陡然爆发,几道空间涟漪到他的身侧,她推了他一下,轻喝道:“快走!”
“快走啊!”她有些着急,空间戒中,不断有防御类的法宝飞出来,罩在他的身上。
狻猊飞快反应过来,它吼的一声,仰天怒啸,声浪滚滚,双爪落地,神殿的地上,上好的仙金也撑不住这样的力道,崩出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纹路。
“放肆!”炬钭手掌往半空中一抓,被狻猊险之又险偏头避过。
南柚没想跟他们硬碰硬,因为根本打不过。
她只想送孚祗离开。
离开就有无限可能。
不离开,今日只有死路一条。
相比而言,她就算罪名再重,也不至于赴死。
孚看着南柚,身影拂动,才要一步踏出,就被极重的攻击逼得停了下来。星主身为君王,真要想留住一个人,战斗力飙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。
“领域——星云。”星主吐字,声音宏大。
领域内,星云流转,神秘莫测,但那巨大的流星排列,一颗接一颗,围绕着孚祗炸开。
“父君!”南柚飞身,拦在孚祗跟前,她近乎哀求般地摇头,眼泪砸在手背上,一颗一颗,温热的涩苦,“孚祗没有,你相信我。”
“父君,你信我。”
“南柚,你今日太放肆。”星主连名带姓称呼她,眼中的晦意像是厚重的海潮,轻易就能将人淹没:“也太令我失望。”
“这等容人之度都没有,你如何能坐稳这少君之位。”
“一名从侍,竟让你当众对父君出手。”星主看向孚祗时,眼里已是宛若实质般的杀意。
南柚摇摇头,更咽道:“我不要了。”
“你放孚祗走,少君之位,我不要了。”
星主不再看她,而是一步一步,带着山一样压迫人的气势,走向孚祗。他每往前一步,孚祗脊背上承受的重力,便更大一分。等人到了近前,一向清隽从容的少年,额上已经布上一层细汗。
就在星主的手,摁在孚祗头顶的时候,南柚噔的一声,跪在了星主面前。
她身上流着鸾雀一族的血液,高傲得近乎不知低头为何物,今日竟被逼得,当众下跪,一身傲骨尽折。
“父君,求你。”她压抑着哭意,竭力将话语说得清晰分明,“给我三日时间,只需三日,我保证,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。”
不远处的穆祀,看到这一幕,一愣,旋即,眼眶边泛出血色。他闭了下眼,再睁开时,重瞳全开,一剑轻吟,神器的灵光爆发,数不清的剑影落在结界的同一点上。
“他娘的!”南允看到这里,一股酸意控制不住冲上鼻尖,他飞身而至,龙吟声响天彻地,攻击如暴雨般叠加在穆祀方才攻击的那一处上。
狻猊本体山一样大,纯肉身的力量不可小觑,撞在那一块地方,整个结界都仿佛震了几下。
流芫也跟着出手。
那一点上,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但还不够!还差一点!
就在此时,狐柒如影子一样上前,长鞭重重扬起,再落下,补上了最为关键的一击。
“就是现在!”穆祀声音嘶哑:“走啊!”
“给我回来你。”天君出手,化掌为囚,将穆祀困在里面,“你伯父赐死个从侍,哪轮到你等小辈插手阻拦。”
龙主的面皮抖了抖,将南允也捉了回来,道:“没法没天了?有你什么事?!”
话虽如此,但到底纵着他将手中的攻击丢出去了,才慢悠悠地将人囚起来。
“三日?”星主皱着眉,瞥了眼周围的情形,压着气,胸膛重重起伏两下,“我人尚在此处,你们就已想着将他送走,三日之后,只怕山高海远,人已插翅而飞。”
他一字,一句,皆为不信。
而他们好不容易破开的那道结界口子,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,被炬钭封上了。
前方是一条死路。
“父君,难道我的话,竟不如清漾三两句污蔑之词?”南柚红着眼,咬着牙,问。
“人证物证皆在,我如何信你?!”言毕,星主不再看她,准备出手,将孚祗狙杀,当场击毙。
“姑娘。”孚祗手掌骨节分明,微微的凉意,仿佛能隔着皮肉,同样沁入她的骨子里,他拉着她隐隐发抖的手,将人牵了起来。
“别哭。”他喟叹般地呢喃,指腹一点点擦着她蜿蜒而下的泪痕,声音清润,哪怕在这样的时候,依旧好听得不像话:“罪臣自愿赴死,昨夜种种,与姑娘无关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?”南柚眼一闭,牙关都咬不紧:“你在说什么啊。”
她泣不成声。
他的身上,却慢慢地迸发出灵光。身后,无数的枝条崩碎,炸开,消散。
“血祭。”
荼鼠眼泪吧嗒吧嗒地掉:“孚孚要把自己的修为,全部传给右右。”
南柚眼前一片朦胧,他身体里的灵光,铺天盖地将她包围,她的耳边,是男人很温柔的絮语,像是床笫之间的情话:“姑娘,下一个春日,绿柳绽芽的时候,你再将我捡回去吧。”
一场大雾将两人包围,他很轻地触了触她的额心,道:“再喜欢我一次。”
“好不好?”他问。
南柚那声颤抖着的好字还未完全吐露出来,他就已经化为了光影,化为了灵风,化为了结界中的星辰。
南柚捂着头,崩溃般嚎哭出声,撕心裂肺,痛彻心扉。
身旁,只剩下几段从中断裂了的红色绸缎。
那是他们的定情之物,如今,却成为他唯一留下的遗物。
她事事反省,约束自身,与人为善,得到的结果,与书本中记载的,有何不一样?
不信她的人,永远不会信她。
而为此,她失去了唯一一个事事陪着她,哄着她,无论如何都信任她的人。
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