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百炼成钢-《狂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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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章百炼成钢

    (1)

    这是老猫和罐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被捕。

    “来呀,再来!”

    反手被绑在椅子上的老猫唾了一口满是鲜血的唾沫,朝着刑讯者露出了一脸轻蔑地微笑。

    说完,他缓缓抬起头,灯光下,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刚毅和倔强。

    饶是如此,连续的数个小时刑讯也让他有点难以招架,身上的卡其布迷彩服满是汗水,胸前那块“15”编号牌都裂了,不过他却没有半点脱水的迹象。像他这样从小就五千米跑过来的人,这样的体力消耗是家常便饭。

    只是,他不太习惯这里面咄咄逼人的气氛。

    这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,滴答的水滴声和摇晃的灯光在不断地交织,几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被灯光拖得很长。

    几个蒙面男子是刑讯者,连续数个小时地折腾,让他们也觉得有些累了。反观对面两个被绑成麻花一样的士兵,虽然身上伤痕累累,可脸上的表情却写满不屑和鄙夷,似乎根本不把他们的手段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“就是这两个小子,15号和16号,一路上干掉了我们不少人,让我们挨了好一顿骂。”一个胖乎乎家伙不满道。

    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防刮裤的男子笑着说:“有点意思,其他人都叫苦不迭,他俩倒觉得轻松。嗨,我说你俩是属北京烤鸭的吧?嘴就这么硬啊?”

    几个蒙面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,无疑,眼前这两个士兵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    这时候,蒙面男子中的一个大脑袋男子似乎歇过乏了,他跃跃欲试地站起来道:“只有不会打铁的手艺人,没有砸不成铁的钉!我就不信邪了,在咱们这地方就没有不求饶出去的。来!帮我招呼着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走到一旁的墙角,从一排铁棍中挑选了一根,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,觉得满意后便朝着老猫这边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老猫大声地喘着气,脸上的汗水和血混合在一起,滴在水泥地上发出“滴答”“滴答”的声音。

    被吊在旁边钢管上的罐头见状,知道老猫可能撑不住了,便冲着蒙面男子挑衅嚷嚷了起来,“小子,就说你呢。你就知道欺负弱的,来来来,有功夫朝着我身上招呼!”

    老猫抬起头微微一笑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我说罐头,你说谁是弱的?别指望我领你的情。”

    “领情?瞧你那怂样,挨几下就成那样了,还是不是男人?还是不是个兵?这帮人手到底有多狠?我看不怎么样,打人都没力气,来朝我身上招呼。”罐头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不屑。

    “当这里是菜市场?还唠上了?”蒙面的大脑袋男子抡起旁边的铁棍对着罐头肚子哐当一下。

    罐头被打得龇牙咧嘴,他咬牙切齿地说:“没-事!你就这么点能耐?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本事呢?”

    “我说罐头,你也够弱的,才挨一下就龇牙咧嘴了。你们还是招呼我吧,他不行!”老猫也强撑着笑了。

    长刀的老队员后来说:“当时看到这俩人的时候就知道,他们注定是长刀的队员。这种嘴上互掐,但作战时能够舍命的‘轴’,太像长刀的风格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当时他们表现得可没有半点喜欢的意思,在罐头说了这些话之后,那个蒙面的大脑袋男子被激怒了。他摆了摆手,说:“给他们上点料!”

    其他几个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将老猫和罐头拽了过来,两人被拽到一大桶泔水前,数只强壮的手按在了他们的脖子上,他们的脸贴着泔水桶的沿边。

    这里是西南地区,一天的最高温度在40摄氏度以上。泔水桶里面泛起浓稠的泡沫,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,好在上面的苍蝇已经被赶走了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次机会,不然我就把你摁在里面,让你好好‘吃’个够!”蒙面大脑袋男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
    接着,他又蹲下来凑到两个人旁边轻声道:“我这个人怎么说呢?人家都说我有点变态,所以叫我兽医。我喜欢整人,整人能够使我感到快乐。其实我特别希望你们能够拒绝,因为那样的话,我才有更多的手段去对付你们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不怀好意地神秘一笑,声音在不大的地下室里回荡,让人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“罐头,是不是几天都没吃东西了?”被按住脖子的老猫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,好几天没吃过饱的了。”罐头笑着回道。

    “今天我请你吃一锅烩……”老猫笑道。

    “你真够抠的!”老猫撇了撇嘴,脸上汗水滴在伤口上,让他有些睁不开眼。

    蒙面大脑袋男子挥了挥手,“还费什么话?按下去,完成他们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他手一挥,其他几个蒙面男子便将两人按了下去,两人本能的反应拍打着水桶,不过任凭如何反抗,仍旧无法挣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数公里之外,西南军区特种大队指挥所,巨大的数字化屏幕前,地下审讯室的实时画面被传输过来,这些“刑讯”都在同时进行,大屏幕被分割成数十个小方块画面。

    一个两杠三星的上校看了这些不禁皱了皱眉头,他对一旁的政委道:“老何,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?要不要喊停?”

    “不用喊停。”扛着一颗将星的朱文良将军坐在椅子上听到了他们的谈话,头也不回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首长……”两人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朱文良转过头来,严肃道:“长刀是我们最精锐的特种部队,他们在以后的作战中,会面临比这更加复杂的环境。要知道,他们面对的敌人都穷凶极恶,他们可不会跟我们讲人道。”

    上校走过来道:“是,首长。可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出事情,要不要提醒他们一下?”

    朱文良摆摆手,“不要紧,他们手底下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一会,朱文良将军露出满意的笑容,他指着面前的屏幕中的一块道:“把15号、16号放大一些,这两个兵不错嘛,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15号展信佳,代号老猫。16号肖锋,代号罐头。”机要参谋摊开手里的文件夹道。

    政委听后也赞叹道:“是不错,全区尖子都集中到这了,毫不夸张地说能进‘地狱周’的都是精英。不过这两个真是难得一见,不仅是熬过了‘地狱周’,还一路插科打诨,跟说相声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去,把他们的资料调过来,我看一下。”朱文良将军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地下审讯室,大脑袋的蒙面男子抬手看表,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之后,他挥了挥手,示意把人抬出来。

    老猫和罐头被从泔水桶里拉了出来,两人瘫坐在地上,脸色泛白、大口喘着气,他们的头上、脸上,甚至鼻孔里、嘴巴里都是粘稠的泔水废物。

    一盆凉水浇在两人身上,两人大口地喘着气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这群“施暴者”。

    蒙面大脑袋男子走过去了蹲在地上,一副无关紧要的语气道:“何必遭这么份罪?那边就有洗浴室,说了姓名、职务和部队番号就带你们去洗澡,然后我请你们吃火锅,涮羊肉、牛肚,啧啧啧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呸……!”老猫和罐头对视一眼,两人几乎同时把嘴里的废物吐到了蒙面大脑袋男子的脸上。

    蒙面大脑袋男子轻轻地拂去脸上的呕吐物,原本有些微笑的脸上忽然凝固,他站起来愤怒道:“电刑!”

    其他的几个蒙面人犹豫了,相互对视一眼后,其中一个蒙面男子站出来道:“这样不妥吧?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不妥?这里听你的还是听我的?把他们绑到椅子上,准备电刑!”蒙面大脑袋男歇斯底里地叫着,宛如一头发疯的公牛。

    其他几个人还是愣着不动,蒙面大脑袋男子愤怒道:“我现在命令你们!”

    其他几人面面相觑,依旧不动。

    “不服从命令。行,那我自己来。”

    “头,算了吧,本来就是测试,不必搞的这么认真。”一个蒙面男子上前试图劝说。

    大脑袋男子大声斥责:“听你的还是听我的?”

    其他的蒙面男子不再说话,冷眼看着一切。

    “15号、16号,不招是吧,我喜欢骨头硬的!”蒙面大脑袋男子走过去,将老猫和罐头一一拽起来,反手捆在两把椅子上。

    老猫和罐头却依旧不为所动,两人眼神交流,依旧没有任何要求饶的意思。

    蒙面大脑袋男子大跨步地走了过来,他气冲冲的在两人身上狂揍一顿之后,便将电源接通,接着按下摁钮。

    一阵滋滋滋的声音传来,地下室里的灯光跟着闪烁起来,老猫和罐头两人被电得浑身发抖,额头上青筋条条绽出,声音沉闷地嘶吼,双脚不断地蹬地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蒙面大脑袋男子关上电源。老猫和罐头两人垂下脑袋,大声地喘着气。

    蒙面大脑袋男子走过来,弯下腰笑道:“说不说?”

    “舒服……”罐头用尽全身力气讥笑道。

    “我说……”老猫也挤出一丝力气道。

    大脑袋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但还是笑着说:“这就对了嘛。”

    大脑袋男凑过去,老猫用尽力气用头撞了过去。

    大脑袋男被撞了一下,他摸着泛红的额头,笑说:“有意思,我喜欢!不过我更喜欢折磨你们!”说着,他又按下了电闸,电流“滋滋滋”的声音继续传来。

    两人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嘶叫,只是任凭身体在本能地抖动。

    第二轮电击过后,蒙面脑袋男过来道:“说不说?说不说?!姓名?职务?部队番号?”

    两人依旧拒绝。大脑袋男子转身朝着电闸的位置继续走过去,其他蒙面男子见状,上前拦住他。

    “不能再这样弄了,他们会死的!”

    “我就是要让他们死!”蒙面大脑袋男子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,大声地嘶吼道。

    “你这样违反纪律!”

    “别跟我提纪律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试图阻拦他,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。

    有人走到老猫和罐头那边道:“快说了,假装说了。这个家伙已经疯了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却依旧摇头拒绝。

    情况一度失控,其他蒙面男子准备将两人解开,不过却被那个蒙面大脑袋男子拦住。

    “不许动!我来负责,我就是要撬开他们的嘴巴!”蒙面大脑袋男子显然已经失控,他歇斯底里地朝着电闸那边走去。

    “快说吧,这只是演习不值得玩命。姓名职务部队番号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?”其他蒙面男子在劝说着两人,但两人依旧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蒙面大脑袋男子再次走到电闸前,但他并未拉下电闸。相反,他从电闸的后面一个隐藏的盒子里,取出两个“长刀利剑”臂章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老猫和罐头被松绑了,两人因为之前“受刑”,现在还有些站立不稳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摘下了巴拉克拉法帽,在他们对面跨立,所有人都目光如炬。

    这时两人明白,刚刚那个蒙面人发疯,不过都是在演戏。

    那个大脑袋男走到老猫和罐头跟前,一脸严肃地将臂章拍在两人的肩膀上,中气十足地说:“够轴!不过我喜欢,我叫兽医。欢迎你们加入长刀!”

    老猫和罐头看着手里的“长刀利剑”臂章,相互对视一笑,两个拳头碰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罐头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你们的欢迎仪式,可真够特别的!”

    “不错,实现了梦想的第一步。”老猫笑道。

    (2)

    老猫的梦想是参军成为一个兵王。

    这个想法源自于他的家庭影响。老猫的父亲是个老兵,参加过距离保卫共和国最近的那次战争。在那场战争中,他父亲是一名侦察兵,和战友们一起深入敌后,同敌人展开殊死搏斗,为后方炮兵提供精准的方位信息。

    他父亲对他说:“我们去的时候,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颗小号的手雷,我们叫‘光荣弹’,那时候大家都是抱着赴死的心去的。”

    老猫深受感动,不过比起他的爷爷,父亲的光环就显得逊色了一些。他的爷爷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在晋察冀跟着八路军打鬼子。

    他爷爷说:“我当时就扛着一杆红缨枪,穿着汗衫大裤头参加了八路军。后来战斗中缴获了一杆比自己还高的三八大盖和二尺布,就让队里的女同志用草木灰染了色,做了第一套军装,那会儿真当作宝贝。”

    小号的“光荣弹”和二尺半的草木灰军装是老猫从小对这支人民军队最初的印象,虽然以他当时的理解能力未必能够懂得其中的含义,但这并不妨碍他军人的梦想在幼小的心里发芽。

    跟老猫相比,罐头参军的动机并非来自家庭影响,对他影响比较大的是老猫,确切地来说是老猫告诉他的两个兵王事迹。

    老猫和罐头都喜欢一款单兵枪战类的网络游戏,罐头在游戏中喜欢用狙击步枪,甩狙、闪狙、瞬狙用的出神入化。

    罐头有一次跟老猫抱怨说,“老是听国外的狙击手多么牛x,怎么咱们国内就没听说过狙击兵王?”

    老猫摇摇头,掰开手指说:“谁说中国没有?狙击岭张桃芳,凭借一枝不带任何光学瞄准设备的老式苏制m1944莫辛纳甘步骑枪,单兵作战32天,击发442次,毙敌214名,而自己却毫发无损,全身而退。向小平,被称为“x山第一杀手”,31发子弹打死30名敌人,最后那个没死,但打中了小脑,半身不遂。”

    罐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,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名字,真正的狙击兵王。在那之后他去翻看了有关资料,确认了老猫所说非虚。

    张桃芳,狙击兵王,这是罐头参军的动机,也是他的梦想。

    对罐头来说,老猫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,更像是一个燃灯的引路人。

    不过他们当时的关系可没这么融洽,老猫和罐头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火药味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燕城市体育馆,彩旗飘扬、人头攒动,大喇叭里反复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。比赛已接近尾声,只剩下最后一项五千米长跑,各学校参加比赛的运动员若无其事地站在操场上。

    老猫身着绣着“市一中”字样的白色运动服,脚上是一双耐克牌运动鞋,跟着同校的几个学生正聊着什么。

    一个同学说,“老猫,知道吗?刚才被你比下去的那个人是城关中学的,以前一百米和八百米一直都是第一。”

    另一个同学也跟着帮腔,“是啊,以前他一直都是无对手的,没想到今年两项全都败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接下来五千米是他的强项,你要注意点。”

    几个人话音刚落,一身浅蓝色的运动服和一双牛筋底跑鞋打扮的罐头走了过来,他抬头看了看这边,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股和他年龄不相称的老成。

    五千米长跑的比赛开始了,随着一声发令枪响,老猫和罐头像子弹发射一样同时冲出起跑线。

    长跑和短跑不同,更加注重耐力地比拼,三千米的时候,不少人已经被甩在了后面。罐头一直压着阵脚,老猫也紧跟其后,毫不示弱。

    最后五百米的时候,其他人已经被他们俩远远地甩开,老猫的步伐开始有些乱,罐头面露喜色,以为胜券在握。

    谁知最后关头老猫却突然加速冲刺,一下反超了他。

    五千米长跑,老猫依旧是冠军,罐头屈居第二。老猫站在人群中接受众人的鲜花和掌声,罐头则一肚子郁闷坐在那无人问津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脚上这双刚买的牛筋底运动鞋,心里发愁了起来。

    买鞋和衣服的钱,是他前几天找老街的社会青年花浪那里借来的,花浪并非什么善男信女,罐头借他四百块钱,约定还五百,他才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罐头本来想着比赛拿了第一,用奖金去还这笔钱,现在看来化为泡影了。

    该怎么办?罐头一时间没了主意。

    罐头家住在燕城老街,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,父亲是个货车司机,常年在外,一回家就酗酒,对他几乎不闻不问。

    罐头一直都是跟着奶奶一起生活。奶奶虽然年纪很大,但为了孙子,每天还是推着板车走街串巷卖煎饼。罐头也很懂事,知道奶奶辛苦,放学后总是去奶奶那帮她把车子推回家。

    举行运动会要买运动服和运动鞋,罐头不愿意跟奶奶伸手,这才去找了花浪。

    运动会颁奖仪式结束,罐头拿着两块亚军的奖牌沮丧地走在回去的路上,他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塞到嘴里,拿出火机,几下没点着便索性将烟揉成一团扔了。

    不远处,老猫正在和几个同学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罐头看着老猫一阵火冒了上来,他快步跑了过去,一把拦在了老猫前面。

    “干嘛?还想再比?”老猫看是罐头,随口笑道。

    罐头一脸怒气,“这么得意?你小子挺厉害的呀?”

    “有能耐,咱们明年赛场上见。”老猫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,他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置气,索性将自行车车头一转,脚底下一使劲,便骑走了。

    罐头看着他的背影,使劲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,“怂货!”

    老猫不是怕罐头,只是这样的争斗实在是没必要。为争一时之长短算不上什么英雄好汉,街头斗殴多为流氓,真正的英雄好汉应该和他的父亲和爷爷那样,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扛枪上战场。

    今天拿了三个项目的第一名,这对老猫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,老实说罐头的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挺不错,只是后面有些掉以轻心。不想了,想想回家让妈妈做点什么好吃的吧。

    今天得了奖金,是不是该给父母和爷爷买点什么东西?老猫这样想着,便准备去老街花鸟市场买个鸟笼去,爷爷最近喜欢养鸟,送个鸟笼是不错的选择。

    想着,他调转了车头,奔着老街花鸟市场去了。

    刚到花鸟市场的大桥下,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,是罐头。他被一群黄发、吊裆裤打扮,满脸戾气的青年们围着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给钱,你就别想从这里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小子,你也不打听一下,有几个人敢欠花浪哥的钱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老猫瞥了一眼,罐头看到了他,但两人没有任何目光交流。

    老猫朝着前面骑着车,没走几米,他便原地刹车,将车头调转,又朝着罐头那边去了。

    捷安特山地车嘎吱一下在人群前刹住,几个社会青年的目光集中到了老猫这里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啊?”一个黄头发男子问道。

    老猫没理会他,直截了当地说,“他欠你们多少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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